第(3/3)页 “依据古里梧岛现行法例,我建议,等你去模拟上诉法庭,再提出你的抗议。” 台下哄笑。 曾柔垂眸,掩去眼底的情绪,她不知道为什么,但郑言在针对她。 审理仍在继续。 控方传召第一位证人,是受害人的邻居,曾晗芳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,证明案发前一晚死者与嫌疑人发生激烈的争吵,并依稀听到嫌疑人说过“你怎么不去死!”之类的话。 从而佐证了嫌疑人的杀人动机。 接下来是辩方交叉询问证人,曾柔不慌不忙的站起来道:“张先生,你结婚了吗?” 负责扮演证人的同学虽不明白曾柔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答,“没有。” “有女朋友吗?” 这些问题,在案件背景资料里并没有,证人只能临时按自己的实际情况回答,“没有。” 曾柔点头表示理解,循循善诱的继续问道:“张先生,你介意告诉大家你曾经谈过恋爱吗?” “谈过。” “最长的一次,多久?” “反对,反对辩方律师询问与案情无关的问题。” 曾晗芳虽然不清楚曾柔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,但她知道曾柔正在挖坑。 “反对有效。请辩方律师尽快进入主题。” 曾柔轻轻一笑,继续问道:“张先生,以你过往的恋爱经验判断,假设争吵时,你女朋友说出类似去死吧这样的话,你会不会考虑报警?认为她有可能危及你的生命。” “反对,反对辩方引导证人推测!”曾晗芳终于知道曾柔的坑在哪儿。 “法官大人……”曾柔刚要阐述自己的理由,郑言已经表情淡漠的做出裁定,“反对有效。” 曾柔直视着郑言,神色微冷,“法官大人,你在偏向控方。” 郑言看着眼前这个狂妄又大胆的姑娘,表情同样严肃,幽邃湛黑的眸子寡淡平静。 “报歉,我没有偏向任何一方。” 场上的气氛因两人过于严肃的神色,陷入紧绷,看到曾柔并不打算屈服的眼神,沈儒风不得不站起来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,“好啦,时间差不多了,控辩双方的辩论先到这里,我们把机会留给下一组同学。” 接着差不多每十五分钟左右沈儒风就会换一组同学上来继续庭审,基本上大家都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,无功无过。 曾柔双手抱臂坐在下面,食指轻敲着手臂,极长的睫毛挡住清亮幽沉的瞳仁,看不出情绪。 伍佩仪知道曾柔还在为刚刚庭上的事情不开心,老实说刚刚在庭上她也感觉郑言在针对曾柔。 可无缘无故的,难道单纯看着不顺眼吗? 伍佩仪想来想去,只有一个可能。 她凑到曾柔耳边压低声音道:“你说郑言针对你,会不会和刚刚你说沈教授的那些话有关?我听人说郑言和沈教授是特别好的朋友。” 曾柔瞅着坐在法官席上的郑言,神色寡淡,“一会儿问问就知道了。” 伍佩仪没想到曾柔真的会去问,拉也拉不住的那种。 一下课,曾柔就冲上讲台,拦住了准备离场的郑言,“你不喜欢我,能说说为什么吗?” “你想太多了。”郑言不欲多言,迈步往临时办公室走。 曾柔快走两步追上他,“刚刚在庭上你至少驳回了我十次,而其中至少有一半,完全可以得到不同的结果。所以,能告诉我,到底哪里做错了吗?” 郑言顿住脚步,回头轻笑,语气讽刺,“从你的语气里我完全听不出,你觉得自己有错。你只是在单纯的质问我!” 曾柔气得牙痒痒,“事实是,你在对待控辩双方的态度上,确实存在偏颇,难道我还不能问问原因嘛?” 准备叫郑言一起去吃饭的沈儒风看到站在走廊里对峙的两人,暗深的眸子微微敛起,转身叫上傻愣在一边的伍佩仪一起下了楼。 做了这么多次模拟法庭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学生公然质疑法官,特别是这个人还是郑言,有意思。 沈儒风嘴角微扬,心里对这个叫曾柔的学生突然多了几分兴趣。 另一边,郑言有些不耐的道:“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驳回你?” “难道不应该吗?” “啧……”郑言轻轻啧了一声,“又是反问,曾柔小姐,法庭是一门谦逊的学问。想让人家接受你的观点,首先要接受你这个人。” “你驳回我,就是因为我不够谦逊?” “错,纯粹因为在法律上站不住脚。但人生不象课堂那么简单,法官的决定都是闪念间做出的,要看他们喜欢并信任哪些律师。” “所以说,你还是不喜欢我?” “你还是小学生吗?问这种幼稚的问题?” “我刚刚已经说了法庭不象课堂,不要总想着书本上的知识。魅力和手腕,与法理同等重要。你要赢,就必须全方位下功夫,提升自己的综合能力。” “您可不可以说得具体点儿?曾柔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,从背包里拿出小本子,准备记录,“我该怎么做,教教我。” 她收起身上的刺乖巧谦虚的这个样子,突然让郑言觉得很受用,“首先,盘问证人时……” 郑言不知不觉说了很久,平时带实习律师都没这样好的耐心。 翌日。 模拟法庭再次开庭。 这次曾柔被抽到最后一组发言,控方依然是曾晗芳组。 郑言端坐在法官席上,表情清肃,“辩方可以开始盘问证人。” 曾柔站起身,整了整身上的西装,一板一眼道:“法官大人,辩方要求您回避此次审判。” 郑言拧起眉头,深邃暗深的眸子灼灼的瞅着曾柔,“原因?” “依据法典第246款规定,法官的公证如果受到合理质疑,便必须回避。” 郑言低头整理着卷宗,没把曾柔的话当回事儿,“我想对此我们已经交流过,我对你没有偏见。” 小丫头片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,总喜欢搞些事情引人注意,就是欠收拾。 “这我相信,您是在偏向我。”曾柔目光平静的叙述道:“昨天退庭后,您亲自单独指导我如何盘问证人。” 陪审席上的几位悄悄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 郑言沉暗的眸划过一丝暗芒,眉目间是积怒于心又刻意压抑的痕迹,“说清楚,是你向我咨询。” 好呀,死丫头,在这儿等着我呢! 竟然敢算计他,真是没死过! 郑言从入行到现在,还没被人在法庭上这样陷害、算计过。 这次被曾柔个小丫头反将一军,阴沟里翻船,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。 一抹精光从曾柔清亮的眸底划过,“没错,但你还是给予非常详尽的指导。” 两人的视线在法庭上空相撞,刀光剑影,火花四溅。 曾柔的脸上未现惧色,凛然的站在辩护席,寸步不让,“依据法律规定,只要一方当事人对法官的公证性感到怀疑,就有权要求法官回避。法官大人,辩方要求您现在、即刻退出审判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