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章 腥锈蚀谋-《创神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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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尖死死扣住磁石机关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自昨夜加强了对“可疑物品”搜查后,这帮人连鞋底夹层都要用磁石探照,若窃听器被发现,“灭骸行动”将彻底暴露……所有人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。
这个念头如藤蔓般绞紧心脏时,脚底一滑,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拽住般重重栽倒。
年久失修的小便池被他一脚踩碎,陶瓷碎片飞溅。
他踉跄跌坐,秽水顷刻漫上金线乞丐袍的暗纹,厕所门被推开。
墨锦裙裾扫过门槛,襟前传影晶坠暗淡无光。那女子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胭脂,鬓角微湿,显然刚从赌局抽身。
她随手从腰封抽出一支描金唇脂,边补妆边用鞋尖拨弄陶瓷碎片,裙摆上缀满的赌坊信符随动作簌簌作响。
反手锁门后,她忽然嗤笑:“你是我见过最蠢的叛徒。”
宋子熙的指节抵住磁石机关:“你不告发我?”
女人倚着洗手台点燃烟管,玫瑰香雾裹住秾丽的眉眼:“我叫娜塔莉·黛拉缇,奥伯里奇城郁金香剧院的前台柱子。”她指尖轻点传影晶坠,赌坊信符在裙裾间折射出冷光,“什么正义、阴谋……我懒得管你为谁卖命。”
宋子熙攥紧骰子匣:“你也是被骗来的?”
“被骗?”她掩嘴轻笑,烟灰抖落在污水里,“米拉尔的开销、别墅房贷、地下钱庄的高利贷……我总得找个法子填窟窿。”她忽然眯起眼,仿佛透过污浊的空气望见自己初次登台的画面——
十六岁那年,她踩着水晶鞋踏上舞台。
透视蕾丝戏服缀满碎钻,高开衩长裙下双腿若隐若现,她捏着羽毛扇划过锁骨,台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与嘘声。
“玫瑰总会凋零——”她拖长尾音,指尖勾开肩带,蕾丝滑落的瞬间,贵宾席的老派剧评家摔了茶杯,“但娜塔莉的星光永不熄灭!”镀金玫瑰从她掌心抛向观众席,砸中某位子爵的秃顶。
保守派贵族的咒骂声中,三束镀金玫瑰当晚被女佣转卖给花店——足够支付地下钱庄的周息。
她对着化妆镜撕下假睫毛:“骂得越狠,票卖得越快。”
镜中倒映着海报上的粗体字:《娼妓演员颠覆戏剧史!》
……
三年前,郁金香剧院后台。
米拉尔·冯·克莱门森捧着鲜花僵立在化妆间外。
娜塔莉却反锁房门,隔着门缝软声低语:“大人请回吧……我这般低俗戏子,怎配与银骸家的侍卫长共处一室?”她故意将素白衬衣扣到脖颈,与台上放荡模样判若两人。
米拉尔的军靴在地面碾出凹痕:“娜塔莉小姐,您比瓦伦港的晨雾更纯粹……”
她透过镜子冷笑,脖颈玫瑰刺青在衬衣领口若隐若现——那件衬衣是上周某位子爵送的,此刻却成了钓住禁欲者的饵。
……
深夜,别墅外暴雨不止。
娜塔莉赤脚踩过满地珠宝,米拉尔送的白孔雀尾羽披肩拖在地毯上,梳妆台堆着伪造的军需发票。
“夫人问您今夜是否归宅。”女佣颤抖着递上加密偃甲鸽子。
“告诉她,我在追查海盗余党。”娜塔莉漫不经心地撕碎信件,火舌吞没纸屑时,她抓起米拉尔的军装领带缠住手腕,“下次记得说……你在码头清点走私琉磷矿。”
镜中映出米拉尔紧绷的下颌线。
这位古板的侍卫长学会了用剑茧手指编造谎言,却仍坚持在凌晨三点离开,仿佛踏出别墅就能洗清背叛的罪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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