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六章 血珏惊筵-《创神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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遂想起今晨王昭林假扮送膳弟子,故意在山道打翻食盒,引开巡逻弟子,白素冴的咒立探测器已悄然瘫痪了庄主居所的警戒符箓。与此同时,吴茹忆用灰发幻化的傀儡鸟群掠过咏春峰主殿,钟碧陌则借机将假令符射入岗哨——这一连串调虎离山的配合,终是让裴邱得以躲在飞檐下,用梵文罗盘探测江洺熠卧房的结界裂缝。
桃瓣纷扬如雨,七香阁的铜铃忽被山风撞响。江念苳摩挲着茶盏边缘,似笑非笑地望向江刃飞:“你们浪天团四处搜罗江家旧事,究竟图什么?莫不是想替我爹清理门户?”
“江姑娘多虑了。”薛少陵抬眸时已换上浪荡笑意,青弘剑穗扫落案上桃瓣,“我们不过是群赏金猎人,谁给金子便替谁办事。”他刻意将“金子”二字咬得含糊,仿佛舌尖卷着江洺熠暗格里那枚带血青玉珏的轮廓。
江念苳指尖轻叩案几,绯红剑穗扫过青瓷酒壶的冰裂纹,慕云春立刻捧来鎏金托盘,十二盏琉璃杯映着桃瓣浮沉。沈芳璃低头布菜,天璃杖倚在雕花食盒旁,糖渍梅子的酸甜混着导灵铳未散尽的硝烟,在暮色中织成一张紧绷的网。她垂眸拨弄玫瑰酥的糖霜,任江刃飞袖间渗出的寒霜在银箸上凝出细密水珠。
……
暮色染红咏春峰时,凝声筒的电流杂音撕裂了七香阁的宁静。赵义的嗓音裹着墓土腥气传来:“江闵头骨的牙槽有朱砂痕,这老东西分明是中毒身亡!”
薛少陵的茶盏“当啷”坠地,青弘剑在鞘中嗡鸣。阁内烛火骤暗。江念苳的蛇形剑已横在他颈侧:“你们怀疑我爹弑父?”她瞳孔中燃着暴怒的火焰,剑锋如风中秋叶。
“令尊若清白,何惧查验?”裴邱的梵音自廊下荡开,天释木剑挑开江念苳的杀招。
瑰熏儿率三位修女破门而入,七绪剑的寒光映出满地狼藉。她指尖捏着一枚双鱼衔蕊青玉珏,玉身裂纹中凝着暗红血渍:“此物嵌在江洺熠卧房的机关匣夹层——江家嫡系子弟成年时皆获此珏,江铭炎那枚鱼尾刻‘长’字,江洺熠则刻‘次’字。”玉珏在烛火中翻转,鱼尾处“长”字篆文如蛆虫蠕动,“十六年前幽兰季府血案现场,这块染血的‘长’字玉珏,本该收藏在廷刑府的罪证陈列馆里。”
江念苳的蛇形剑“当啷”坠地,她踉跄后退时撞翻案几,糖渍梅子滚落满地。指尖死死抠住那枚“长”字玉珏,裂纹中的血渍沁入指甲缝。
“江姑娘若不信,不妨亲自去庄主婚房查验。”瑰熏儿将凝声筒塞进她掌心,七绪剑尖轻挑沈芳璃的衣带,“带着这丫鬟同去——何夫人若问起,便说七香阁来客繁杂,需借婚房演练大婚礼仪。”她压低嗓音,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至于沈姑娘的卖身契……江姑娘既敢收留天蛮族人,想必早备好说辞?”
江念苳猛然攥紧沈芳璃手腕,少女袖中导灵铳的金属冷意刺得她生疼。她想起楚俞珩两年前送来的婚书,朱砂印泥混着他指尖的松烟墨香,信中那句“待紫叶茄开时,共饮合卺酒”此刻竟成绝佳借口。
“若母亲追问,便说……”她咬破舌尖咽下血腥气,“说我要提前熟悉楚师兄的起居习惯。”语毕甩袖疾走,绯红剑穗扫过慕云春捧来的鎏金婚服,衣襟上绣的并蒂莲与玉珏双鱼纹重叠,在暮色中如泣血。
“此策是否深得江姑娘心意?”瑰熏儿追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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