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五章 青梅冻玉碎天元-《创神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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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夏峰的云海被剑气撕开裂缝。玉婉嵋伫立在观剑台,看着鹅黄身影在桃林中翩若惊鸿。岳冰箐的挽剑式起手分明是葬花七式,可那截纤细手腕翻出的剑花,偏偏与季媛当年剑舞的身影重合。
“你这招'炽风掠影'使得这般绵软,难怪咏春峰说我们终夏峰是花瓶!”玉婉嵋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石上。
岳冰箐慌忙收剑跪地,发间鹅黄丝带垂落肩头:“弟子愚钝……”
“愚钝?你这张脸倒是伶俐得很!”玉婉嵋突然掐住徒弟下巴,冰霜顺着指尖爬上少女脸颊,“整日顶着这副皮囊招摇,真当我看不出你骨子里的媚态?”
桃瓣落在岳冰箐颤动的睫毛上。她垂眸盯着师父腰间晃动的冰玉禁步,那枚总系着褪色丝绦的银铃随呼吸轻颤——与藏在枕下的旧荷包纹样如出一辙。荷包里半片绣着幽兰的襁褓残料,十六年来总裹着淡淡的药酒香,偏与师父袖间冷梅香截然不同。少女喉间泛起铁锈味,指甲深深掐进跪麻的膝盖,那日翻找《葬花剑诀》时,分明在师父暗格里见过同样纹样的染血襁褓。
“从今日起,你去盯紧浪天冒险团的赵义。”玉婉嵋甩开手,任徒弟跌坐在落英中,“若漏了半条消息……”佩剑挑起岳冰箐腰间玉佩,“终夏峰首徒的位置,有的是人想要。”
岳冰箐握紧玉佩边缘的霜花缠枝纹,俯身时一滴泪砸碎在剑痕斑驳的青砖上。她始终不知,这枚嵌着青梅冻玉的佩饰,此刻正在玉婉嵋袖中灼出蜿蜒红痕——当年江茗海掷给季媛的那枚青梅,分明刻着同样的双鱼衔蕊纹。
……
晨雾未散,终夏峰的山径蜿蜒如蛇。岳冰箐贴着石壁潜行,鹅黄裙裾被露水浸透,腰间青梅玉佩随步伐轻晃,冻玉在昏暗中渗出冷冽的萤火,大理石台阶上长满苔藓。她将掌心抵住粗砺岩壁,任由碎石混着冷汗刺入伤口,才堪堪遏住舌尖翻涌的腥甜。
山脚穗香居的檐角传来凝声筒的电流杂音。赵义蹲在井边掬水洗脸,青铜管身抵着下颌:“看了那本《江山七侠异闻录》……我觉得江闵也不是好人。”他抹去袖口沾染的磷粉,“但关键书页已化作焦炭,陆澂那老酒鬼疯言疯语间提到《九剑名谱》上的谶语……”
“江洺熠若真弑父夺权,定会焚毁所有物证。”薛少陵的声音裹着鸟语花香,“但活人会撒谎,死人却不会。”青铜管在他指间转出冷光,“听闻祖师祠堂后山的红叶墓地,封存着江闵的尸身——你去开棺验尸,得到的结论可比陆澂的醉话更可信。”
赵义嗤笑一声:“祠堂由白绾杰镇守,那呆子连江念苳三招都接不住……”话音戛然而止,他猛然回头望向山径,惊起一群寒鸦。
岳冰箐屏息缩进岩缝,剑鞘撞上青苔覆盖的碑碣。碑文上的字迹早已模糊,缝隙里却塞着半截褪色丝绦。正要伸手触碰,身后突然炸开一声娇叱:
“终夏峰的看门犬,何时学会偷食了?”
江念苳斜倚古松,绯红剑穗垂落肩头,金纹束腰勒出凌厉弧度。她指尖挑着胭脂盒抛接把玩,正是前几日楚俞珩倒空的“辣椒粉贺礼”。身后五名抱秋峰女弟子掩唇窃笑,佩剑在晨光中泛起寒芒。
“大师姐若想试剑,不妨直说。”岳冰箐转身按住剑柄,佩剑鞘凝出霜花,“何必学市井泼妇嚼舌根?”
“好个牙尖嘴利!”江念苳扬手掷出胭脂盒,岳冰箐挥袖击碎的瞬间,绯色粉末漫天飘洒。女弟子们早有准备地撑开绢伞,红雾沾上岳冰箐的鹅黄襦裙,顿时灼出点点焦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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