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而他们身后,最后几十名魏国兵士,在这场毫无道理的火力倾泻下,被尽数吞噬,整个肉身在铁雨下直接炸裂,残肢断臂飞离,一部分挂在了林间的树杈上,一部分掉落在地,粘稠与铁腥还有硝烟的气味,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。 硝烟弥漫中,韩非玉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尊巨兽。 有了! 在那巨兽胸口正中,公输仇那张狰狞的脸庞清晰可见,保护他的,只有那一层看似坚固的琉璃隔料。 杀了公输仇,石破天便是一堆废铁,计划简单得近乎可笑,但要如何穿过那片死亡弹幕,接近它的核心。 “公主,我来!” 陈无声见到韩非玉盯着石破天头顶的琉璃隔料,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,怒吼一声,这位老将的血性被彻底点燃。 他脚下猛然发力,身形如离弦之箭,不再躲闪,而是循着一个诡异的弧线,人刀合一,直扑石破天而去。 “不自量力!” 公输仇冷哼一声,一摆左侧拉杆,石破天的左臂如铁鞭般横扫而去,速度快得与它庞大的体型完全不符。 陈无声人在半空,眼睛里,比他身体大上几倍的玄铁直直撞了过来,他沉着应对强行变招,雁赤刀自下而上撩起,试图格挡。 铛—— 一声巨响,陈无声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被拍飞出去,重重撞进后方的山林,接连撞断数棵大树才滚落在地。 一口逆血喷出,染红了身前的枯叶,瞬间便失去了再战之力,随行的秦军见状,立马呼啸着提起长枪想要过去趁机捅杀,陈无声后方,几个拿着连弩的墨家子弟也从暗处跑了出来,扳机扣动,几支利箭穿杀过去,当场打死了几个,但还是有秦兵杀到了陈无声近前。 陈无声单手持刀拦挡劈掉几个枪杆,一脚蹬在一名冲到他身前的秦军腹部将他踢飞,随后反手将雁赤撩过另外几名秦军的胸口和腹部,鲜血喷出冲到他身上,身后的墨家弟子这时候也终于跑到了他身后,扯着他的衣襟将他不断往后带走。 此时,只剩下韩非玉一人面对公输仇的人形机甲。 “撤!张胜,带人撤!” 韩非玉果断提枪后退,撩死几名想要拦住她后路的秦军,大呼一声吼转头就跑。 听到声音,还在与秦军周旋的张胜一棍子扫爆一名秦军的头颅,抹了把脸上的血水,看向韩非玉那边的形势,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。 明明距离胜利就近在眼前,可为何,可为何总是差那么一点,无名城也是,现在也是... 他不甘的又用混铜棍打穿几个扑杀过来的秦兵头颅,一转头只能携带着剩下的人照着原定的撤离路线逃去。 公输仇看在眼里,眼中满是残忍的快意,再次推动拉杆,双臂下的枪管对准韩非玉逃离的方向准备射击,可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,两杆长枪竟然毫无反应。 他站起身来微微朝左右两侧看去,透过隔料,发现枪管在先前几轮的高速发射之下已经被烧得通红,如若继续强行射击,空有炸膛风险,他并未在意重新坐回位置上,毫不迟疑按动背后几个开关。 随着装置按下,石破天后背,背负着火枪的弹药箱顶部弹开四道缺口,四根炮管缓缓从中伸出,露出四枚狰狞地炮弹。 眼看着韩非玉就要在满目疮痍的林里消失,公输仇已经顾不得校准方位,朝着大致的方向,就敲击了引火装置。 好几道火龙拖着长长的尾焰,呼啸着射向韩非玉等人撤离的方向。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响起,整座山峰都在剧烈摇晃,爆炸的冲击波将成片的树木连根拔起,余波不断扩散,撤离中的墨家众人与残余魏军,速度稍稍慢上一些的,直接被风流震飞,五脏六腑直接在震击中搅碎,哪怕外表毫无伤势,也依旧直挺挺的变成了一具尸体,轰鸣的爆炸声与冲天烈焰,一座山头,竟被硬生生削去了一角! 烟尘滚滚,遮天蔽日,附近几个山头的秦军见到此等景象,无不欢呼雀跃,哪怕是燕寒川,头一回见识到石破天的威力,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。 “武人修炼半生也难有此等威力,而现在,恐怕一个涉世未深的孩童,只要懂得操控机关,也照样有无可匹敌的力量。” 一轮轰炸结束,公输仇正欲乘胜追击,天地间,忽然响起一声清越绝伦的琴音。 那琴音初时如山涧清泉,叮咚作响,却带着一股无孔不入的穿透力,竟盖过了爆炸的余波。 紧接着,琴音陡然一转,如龙吟九天,凤鸣朝阳,音波仿佛凝为实质,肉眼可见的涟漪在空中扩散开来。 白衣胜雪,琴如雪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崖之巅,她怀抱古琴,十指在琴弦上急速拨动,神情肃穆,形似雪中风暴。 铮—— 最后一声音爆,裂空之声尖锐刺耳! 公输仇面前那块足以抵挡刀剑劈砍的特制琉璃隔料上,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裂纹,随即如蛛网般迅速蔓延。 咔嚓...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,整块琉璃隔料,化作了漫天晶莹的粉末,随风飘散。 失去保护的公输仇,那张老脸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,满是惊骇与不可置信。他下意识地尖叫一声,再无方才的嚣张,疯狂地操控着石破天,想也不想,转身便向秦军后方营地逃去。 秦军守将见状后撤,也跟放弃追杀的打算,如潮水般退去,一场惨烈的大战,以一种谁也未曾想到的方式,戛然而止。 残阳如血,挂在被削去一角的山巅,将满目疮痍的战场,染上一层凄凉的鎏金。 韩非玉与撤军汇合飞快往机关城的方向撤走,而接替她的人手,在琴如雪的出现后也正从附近的暗道不断涌出。 她回过头凝望着身后的战场,有一种感觉,自己似乎是被时代所抛弃了... 久久无言。 第(3/3)页